[叶喻]Le Grand Bleu（5）
叶修X喻文州，架空，年龄操作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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让喻文州没有想到的是，在经过那一次“出差”之后，叶修像是转了性子，虽然还是时常外出，作息却规律了很多，周末更是几乎不离家半步，甚至还一度试图下个厨做个饭，不过在三天内烧坏了两只锅子之后，还是老老实实地拨起了外卖的电话。也亏得人类的快递事业日益发达，才没有发生两只人鱼饿死在家的惨剧。
周末的中午，本来懒洋洋地窝在沙发上的叶修听到门口传来的提示音，干净利落地翻身而起，吹着口哨打开专用的送货通道，伸手一提才觉得不对——到货的并不是他刚刚下单的青椒抄肉丝，反而沉甸甸的仿佛砖头。
他扫了一眼包裹侧面的标签，心里大概有数，提高了嗓门喊，“文州，你的书！”
喻文州过了好几分钟才从浴室里出来，半干的头发在地板上滴滴答答地拖出一条淡淡的水迹——他的头发长得飞快，很快摆脱了叶修亲手修剪出来的小平头，仿佛有意志似地停留在了一个合适的长度，半长的刘海从中间分开，服帖地搭在白皙的额头上，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。
“谢谢。”喻文州也不避忌，就着餐桌拆开了包裹。整齐的一摞书里头，顶上是一本诗集。叶修抄着手在旁边看着，忍不住打趣说，“这都开始看情诗了啊，咱们文州这是看上哪个人类小姑娘了？”
喻文州对他这种话早就习以为常，只是熟练地翻开其中一页，指给叶修看，“世界吻我以痛，而我报之以歌。”像大多数人鱼一样，喻文州念诗的时候带着一种特别的韵律，仿佛像是在唱歌。
也难怪人类水手曾经留下过那么多被人鱼的歌声蛊惑的传说。叶修翻了个白眼，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去揉乱喻文州的顶发，心里头还颇有几分遗憾。喻文州长高得很快，已经快要超过他的肩膀，以至于这个本来很顺手动作变得也越来越别扭，“说人话。”
“我觉得，这个诗人可能是个人鱼。”没想到喻文州下半句话压低了声音，指着那个“痛”字，半是认真半是打趣地说，目光落在他自己的腿上。
他在刚学着用幻形出的双腿走路的时候，很吃了一些苦头。然而当时的他一个字都没有抱怨过，现在倒时不时会拿来开开玩笑。
叶修却好像没有听到他玩笑似的后半句话，只是反复思索着他刚刚念的那句诗，眼睛定定地望向窗外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。
“文州，我要再问你一次，”他难得郑重其事地说，“你到底想生活在陆地上，还是想要回到海里去？”
喻文州在人类世界里生活了五年，在学校里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好学生，却从来没有和任何同龄人有过超出校园之外的交流。再加上他给自己起名字的时候，挑的那个“喻”字，他在叶修面前从来没有掩饰过的对水的依赖。叶修很明白，在他心里，自己依然是人鱼，而决不是人类。
但是喻文州对他的问题并没有多犹豫，“你去哪儿，我去哪儿。”他隐约猜到到了叶修心里有些不痛快，虽然不知道原因，但是也没多说话，只是安静却坚定地直视着他。
最终还是叶修开口岔开了话题，“你生日快到了，过两天送你一份礼物吧。想要什么？”他们把初次相遇的那天当作了喻文州的生日，不过除了填写一些必要的表格之外，并没有大肆庆祝过。
“嗯……”对于这个问题喻文州思考的时间反倒更长一些，到最后甚至是有些吞吞吐吐地说，“想去游泳，可以用尾巴那种。”
叶修生活的城市在内陆，喻文州也以为不过只是说说而已，没想几天之后，叶修居然当真搞了台小型的飞行器回来。
“要去哪儿？”喻文州系上安全带，下意识地握紧了座位扶手。他之前没有坐过这样的装置，一时间很是好奇。
只容纳得下两个人的飞行器腾空而起，速度很快加快到了看不清周围景色的地步。叶修的驾驶技术出乎意料的好，飞行器运行得轻快而平稳，喻文州度过了最开始的紧张之后，甚至随着引擎的微微振动睡了一觉。
他们最终降落在海边的一块凸起的巨大礁石上。一波波海浪拍打着岸边，溅起白色的泡沫，喻文州在陆地上生活了近五年，几乎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这样的画面，此时一见，顿时就被摄住了心神。
可是再仔细看看，在翻涌的浪花的掩护之下，水里还有一道道不易察觉的轨迹，在辽阔的大海上划开一道道奇异的波痕，交织出一个特别的图腾。
喻文州下意识地退了半步，后背抵住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叶修，对方的手稳稳地落在他的肩膀上，带着安慰的温度。
“出来吧。”叶修轻描淡写地说，声音正好响在他耳边。
那些痕迹都不是错觉，一个个身着轻甲的人鱼破浪而出，握着武器的右手肌肉虬结，高高扬起，仿佛是在对他们行礼致敬。
这简直像是……一支军队。喻文州在脑海里艰难地搜索出这个只在电影里听说过的描述，一时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“叶队长，跑了这么久，原来是偷偷生孩子去啦？”男性人鱼粗豪的嗓音远远传来，引来同僚的一阵笑声，虽然粗俗，却难掩亲切。
“去你的。”叶修笑骂，他并没有动，却让喻文州觉得自己身后这个曾经朝夕相处的人在一瞬间换了模样，再没有平日里的懒慢和随意，仿佛名剑出鞘，锐不可当。
一个须发皆白的长者慢慢走近他们，制服上精细的海兽图样纹章喻文州虽然不认识，却也能隐约猜到对方的身份不低。
“你终于决定要回来了吗，叶队长？”他抬起头来看向叶修，目光炯炯。
“是啊，将军。”叶修敬了个礼。
喻文州定定地看着叶修，想要开口，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。
“文州，听话。”这是在他们共同生活的岁月里，喻文州第一次听到叶修与他说话的时候，带着命令的口气，随即叶修的手刀斩落在他颈后。
喻文州甚至来不及回答，就晕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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