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rocodile

a sorta fairytale

[王喻]北京爱情故事(6)

太久没写了,找找感觉……如果这周没有再发新的一定都是暖暖的错(x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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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过两天,喻文州果然收到了王杰希传过来的email,格式倒是很标准,清清楚楚地列出了整个活动的时间地点流程和一应的注意事项。只是考虑到他大概没有参加过这样的活动,王杰希还特意加了一点注解。他向来是这样的个性,但凡是喜欢的事情,总是会花足心思做到最好。

喻文州犹豫了一下,似乎找不到推拒的理由,于是就答应了下来,没想到临到出发的那个周末的下午,突然接到以前在香港的时候合作过的客户的电话,一通絮絮叨叨的寒暄之后又聊了不少合作,对方身在欧洲,全然没有意识到时差的问题,等他好容易挂掉电话,离约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。

手机屏幕上是王杰希发给他的车牌号码,他下了楼按图索骥,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按下通话键。王杰希在电话里头指挥他左转右转,不消几步就拐进另一个巷子。说来也是奇怪,明明每天都能听到同事抱怨车位难搞,偏偏这里空得足以停下王杰希那辆块头不小的揽胜。

车窗上贴了单向膜,看不清楚里头,喻文州确认了下车牌号码,直接伸手开了后排的门。王杰希似乎对他的举动有些惊讶,不过也没说什么,慢悠悠地倒车并道——副驾驶那座上没人,反倒是后排座位上放着个双肩背包。

“不好意思,突然有点事。”

“没事儿。”

正赶上晚高峰,出城的路也堵得厉害,车子缓慢地往前头挪动。他们俩一时无话,车厢里只有挂在后视镜上的平安符末尾的小小铃铛响动的声音。

王杰希透过后视镜看向坐在后排的喻文州,对方还是一副上班时候的打扮,只是松了领带,衬衫袖子挽到手肘,眼神落在窗户外头。今天的天气看上去不错,没霾没云,应该很适合观星。王杰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,他趁着红灯瞄了一眼,原来一起组织这次活动的不少人都已经到了目的地,发短信问他到哪儿了。

他一一应付过去,又看了下时间,突然想起来,“你吃饭了吗?”

“啊?”喻文州本来饶有兴趣地听着他用蓝牙耳机跟siri对话,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这话是在问自己,犹豫了一会儿才回答说,“吃了一点。”他本来就迟了,又担心路上耽搁太多时间,只来得及在下楼之前吞了几口三明治。

“你把你旁边那个背包打开,里头第二层,有个饭盒。”王杰希手握着方向盘,动作轻巧地转了个弯。

喻文州拿出来一个卡通形象的塑料盒子,看上去真的一点都不像是王杰希的风格。揭开盖子,里头整齐地码着八个手掌大小的糕点,做成了小动物和水果的形状,五颜六色的可爱极了。

“吃吧。”

“给我的?”喻文州很有些惊讶。

“嗯。”

他实在是饿了,于是也没再多客气,挑了一个放进嘴里。酥软的外皮入口即化,里头包裹着的馅料也香甜可口,一下子就唤醒了因为夏日高温而疲倦的味觉。喻文州捧着盒子挑着吃了两个,空空如也的肚子里算是有了个底,就想着到了目的地再找机会宵夜。

“都吃了吧,那边荒山野岭的,也没什么能吃的。”喻文州简直要怀疑王杰希是不是后脑勺上长了眼睛,而且还是能读脑电波那种。

“对了,旁边那个保温杯里是冰糖炖梨,凉的,配着喝别呛着了。”

车越驶越远,渐渐甩开了拥堵的车流。周边的环境也从高楼林立变成了群山与绿林。这样的景色对喻文州来说也挺新鲜,他突然觉得,回到北京的王杰希和在香港的时候相比似乎也有了一些变化,就像是一棵树,回到了自己本来生长的土壤,因而姿态越发舒展而挺拔。

等到了目的地,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。之前来的人的车子整齐地停成了两排,大多数都是家庭型的SUV。王杰希把车停到剩下来的空档里,打开后备箱,招呼喻文州一起去搬帐篷。

这次活动来的大多数都是熟人,帐篷和其他的一些设备也都错落有致的支好了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附近有水库的缘故,夏日的闷热一扫而光,空气陡然变得凉爽而湿润起来。

一个小姑娘踩着鹅卵石跌跌撞撞地扑到王杰希腿边,仰着头问,“王叔叔说好给我带的糕点呢!”另外两个小男孩看上去和她差不多大的样子,却只敢远远地站在一边,脸上希冀的表情却毫无二致。

喻文州闻言,下意识地把手上那个花里胡哨的盒子往后排的背包里头塞,面上却浮起一点淡淡的红色。他责怪地喵了王杰希一眼,却不料对方也正向着他望过来。两个人四目相对,到底还是各自偏过头去。

“叔叔忘了,下次给你带双份好不好?”王杰希蹲下来,脸上难得的露出一点宠纵的表情,伸手捏了捏姑娘的小辫子。

小姑娘的嘴翘得快要能挂油壶,到底还是被哄住了。王杰希接过喻文州展开的帐篷,借着光慢慢支起来。隔壁的大叔过来把自己的女儿牵走,顺便跟喻文州也打了个招呼,回头还说笑了两句,“头一次看小王带朋友一起来,还以为是要带女朋友呢。”

这话听得喻文州心里头一跳,突然又想起刚来北京那天晚上见过的和王杰希一块儿吃饭的姑娘。

他看王杰希动作娴熟,自己又没什么能帮得上忙的,干脆在这个临时搭建起来的小小营地里逛了起来。大大小小的高倍天文望远镜支起来足有一人多高,旁边还有人正在调试用来拍摄星轨的长焦镜头。

喻文州大学念的是广告专业,虽然对天文学一窍不通,在摄影方面却下过一番功夫。等王杰希找过来的时候,他已经跟人就着光圈设置和曝光时间聊了起来。

时值盛夏,远离了城市的光污染,繁密的群星举目可见,仿佛一条流淌的银色河流。即使已经在不同的地方看到过无数次的星河,王杰希依然能感受到比初见时更加强烈地,摄人心魄的美丽。

他把观星的目镜让给另一位朋友,看喻文州站在一边拨弄着手机。

“无聊吗?”

“不会。”喻文州把手机屏幕翻过来对着他晃了晃,他提早下载了一个辅助程序,可以自动识别手手机镜头摄下来的星空图像里的星座,点开还会有简单的讲解。

“我这样也算是有备而来吧。”喻文州笑得有几分狡黠。

王杰希和他并肩站在一起,仰起头来单纯地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几乎已经熟稔于心的夜空。

“我小的时候,家里有个院子,夏天的时候坐在葡萄藤架子下头乘凉,我奶奶就给我讲牛郎织女的故事。”他伸手指一指天顶上闪亮的织女星。

“Vega,天琴座alpha,是夏季北半球最亮的星星之一。”王杰希平时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,说起星象来却是滔滔不绝。喻文州的目光循着他的指引流动在漫天的星辰之间,一时竟也入了迷。

郊外静谧的夏日里凉风阵阵,夹杂着人们议论星图的窃窃私语和远处稻田里的虫鸣,喻文州被风刺激地打了个喷嚏,展开挽在手臂上的外套穿上。他摸一摸兜里的烟,想要避开人群走远一点,突然笑着摇了摇头。

“借个火?”他还记得王杰希那只很特别的打火机。

“我戒了。”王杰希微微皱了眉。

“好吧。”喻文州似乎相信,但还是从兜里抽出手来,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。

临近午夜,周围的人都渐渐散去,喻文州也跟着王杰希钻进了帐篷里,两只一模一样的睡袋并排列在一起。

“怎么你不是说我可以带朋友一起来咩?”喻文州突然问。

“那我就去找老杨挤挤呗。”王杰希从防水袋里搜了半天,摸出来一盒火柴递给他,“还要抽烟吗?”

“算了吧。”喻文州很快脱了外衣钻进睡袋里,他没什么露营的经验,上一次大概还要追溯到小学时候的夏令营。没想到这下子虽然是睡在地上,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冷硬。

他有点好奇地在里头翻转了一番,等转到和王杰希相对的位置,才恍然发现自己幼稚的举动全然落在对方眼里,王杰希脸上甚至都浮现出难得一见的戏谑表情。

“晚安!”喻文州伸长了手臂去关角落里用来照明的头灯,没想到却还有一缕月光从帐篷天顶特意留下的透明纱网里漏了进来。点点繁星闪烁,简直像是一份额外的惊喜。

“这样能睡得着吗?”王杰希轻轻地问了一句。帐篷的空间有限,他们的睡袋自然也隔得不远,这时候说起话来,仿佛呼吸都近在耳边。

真是有点舍不得睡着呢——这是喻文州陷入沉睡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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